着风雪里的人来歇脚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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夜里,雪下得更紧了,染坊的灯亮到很晚。阿竹趴在灯下给沈砚的账册描红,少年的字已初见筋骨,只是在“砚微染坊”四个字上,总刻意模仿沈砚的笔锋,说“这名字,得有三爷爷的力道才稳”。沈明坐在旁边核杭州的订单,沈砚则靠在竹椅上,苏微坐在他脚边,给他敷着当归膏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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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明儿的亲事,彩礼清单我列好了。”沈砚忽然开口,药膏的暖意混着他身上的酒香,像冬夜里的一炉火,“二十匹‘烟霞色’,十匹‘霜菊色’,再加两匹‘暗香色’,都是咱们染坊最好的料子,配陈小姐正好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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沈明的耳尖瞬间红了,手里的订单纸哗啦作响,却没反驳。苏微笑着点头:“我也是这么想的。再让阿竹绣几对兰草并蒂的枕套,喜庆又合咱们染坊的性子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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阿竹连忙应着,忽然问:“三爷爷,您当年给苏姐姐下聘时,用的什么料子?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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沈砚的脸微微发烫,苏微笑着替他答:“就一匹染坏的蓝印花布,还有他亲手雕的白玉兰簪,却比什么绫罗绸缎都金贵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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沈砚握住她的手,掌心的温度透过薄布传过来:“是我这辈子送过的,最珍贵的聘礼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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元启十三年的冬夜,染缸里的靛蓝结了层薄冰,灶膛里的炭火却旺得很。苏微给沈砚的护腰缝上最后一针,他则在年账的最后一页,用左手画了朵小小的并蒂兰,旁边写着“元启十三年,岁末大吉”。笔锋虽颤,却比任何时候都端正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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她忽然觉得,元启十三年的岁末,是真的暖。暖在冬至圆的甜里,暖在账册的墨里,暖在身边人交握的手里,暖在那些藏在染坊角落的,带着草木香的日子里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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窗外的雪还在下,却盖不住染坊的灯火,盖不住灶膛的热气,更盖不住那句没说出口的话——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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有你在,再冷的岁末,也是暖的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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