的试染布发呆。那布在晨光下泛着暖黄,却在边角处有些发暗,像被霜打蔫的菊瓣。“又在琢磨哪里不对?”她把茶碗放在案上,瓷碗与桌面碰撞的轻响,惊得他眨了眨眼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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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底色太沉。”沈砚的声音带着疲惫,右手不自觉地按向肩后,“野菊性子烈,得用井水湃过的苏木水打底,才能压得住那股冲劲。”他忽然抓住她的手,掌心的冷汗沾在她的腕上,“微微,我总想起母亲临终前,说想看遍江南的秋花……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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苏微的心轻轻一揪。柳氏走的那年也是霜降,院角的菊花开得正盛,她却已看不清颜色,只拉着沈砚的手说“阿砚,江南的秋,比京城暖”。那时的沈砚,右手还没如今这么抖,却攥得她指节发白,像怕抓不住最后一点暖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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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今年重阳节,咱们去寒山寺吧。”苏微替他揉着太阳穴,指尖的力道不轻不重,“寺里的菊花展,听说有百种颜色,咱们摘些回来,染成布给母亲做个靠垫,也算圆了她的念想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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沈砚的眼眶忽然红了,反手握住她的手,力道大得像要嵌进骨里:“好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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午后,秦掌柜来送药,看见阿竹正在染“菊黄”,忽然驻足道:“这孩子调的颜色,带着点生气。”老掌柜的目光扫过染缸里的金英菊,“当年沈大人在京城,染的‘菊黄’总带着点冷意,像秋霜打过的,如今倒暖了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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苏微的心微微一动。秦掌柜说得没错,沈砚从前染的色,再艳也透着股疏离,像隔着层冰。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变的?或许是元启七年回苏州后,或许是看着沈明慢慢长大,或许是……身边有了能暖着他的人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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阿竹听不懂这些话,只埋头搅动染料,忽然喊道:“三爷爷!苏姐姐!你们看这布!”少年捞出块试染的杭绸,在日光下展开,金黄的布面上竟泛着淡淡的银白,像撒了层月光,“是金英菊的绒毛!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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沈砚走过去,指尖抚过布面的银绒,忽然笑了:“这是天意。”他转头对苏微道,“就叫‘霜菊色’吧,比‘菊黄’多了点风骨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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