过字条,左手的指腹轻轻蹭过“明儿”二字,忽然笑了:“你陈伯母的眼光,错不了。”他转头对阿竹道,“把这块‘桂魄色’裁成方帕,给杭州分号捎回去,就说……是给陈小姐的谢礼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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阿竹脆生生应着,裁帕子时却不小心剪歪了角,慌忙用针线缝补,针脚歪歪扭扭的,像他刚学绣的兰草。苏微走过去,拿起帕子,用银线在缺口处绣了朵小小的桂花:“这样就成了,反倒像特意留的念想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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少年的脸瞬间红了,攥着帕子跑往后院,路过账房时,看见沈砚正用右手轻轻按着染谱。那只手在秋阳下微微发颤,却在翻到“烟霞色”那页时,指尖格外稳,像在触摸什么珍爱的物件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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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三爷爷的手又疼了吗?”阿竹忍不住问。这些日子他早摸清了规律,沈砚一琢磨旧方子,右肩的旧伤就容易犯,像刻在骨子里的提醒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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沈砚抬头笑了笑,从袖中取出个布包,里面是苏微给缝的艾草护肩:“老毛病了,不碍事。”他忽然指着染谱上的批注,“你看这里,‘枫香脂需隔年陈酿’,是当年在京城牢里想明白的,那时没纸,就刻在木尺上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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阿竹凑近去看,果然见那行字的墨迹比别处深,像反复描过。他忽然想起父亲阿忠临终前说的:“沈大人的本事,一半在手里,一半在心里,你得学他把日子当染料,慢慢熬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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傍晚,落霞镇的李栓柱来了,带来坛新酿的桂花酒,说是“李木匠让给沈大人的,说就着新染的‘桂魄色’喝,能忘愁”。他看见阿竹正在晾“桂魄色”的布料,忽然拍着少年的肩笑道:“这颜色,像极了当年苏丫头第一次染坏的那匹蓝印花布,只是那时的布带着点傻气,如今的,透着灵气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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苏微的脸微微发烫,想起当年那匹布被沈砚偷偷藏起来,说“留着,等将来给咱们的孩子做襁褓”。如今孩子虽还没影,那匹布却被她压在樟木箱底,成了比染谱还珍贵的念想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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沈砚打开酒坛,桂香混着酒香漫开来,醉得人脚步发轻。他给每个人都倒了碗,轮到阿竹时,少年却红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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