p;傍晚,落霞镇的李栓柱托人捎来个木盒,里面是块新刨的槐木,带着淡淡的清香。附信说,老槐树桩上的新枝已长到三尺高,李木匠特意截了段老桩,说“沈大人要刻东西,这木料最有韧性”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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沈砚摩挲着槐木,纹理里还嵌着点当年的焦痕,像道浅疤。“明儿,拿刻刀来。”他忽然道,“咱们给染谱刻个书匣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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沈明取来刻刀,看着沈砚用左手握着,小心翼翼地在槐木上勾勒兰草纹。他的右手时不时会抖,刻出的线条便有些歪斜,却透着股执拗的劲,像当年在牢里用铜丝缠笔头练习时的模样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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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三哥哥,我帮你扶着?”沈明忍不住开口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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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不用。”沈砚的声音很稳,“这匣子,得我亲手刻才安心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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苏微坐在灯下缝补沈砚的旧棉袍,听着院里刻刀划过木头的声响,一下,又一下,像在给岁月刻章。她忽然想起元启元年那个雪夜,沈砚蜷缩在破屋的草堆上,高烧中仍攥着半块染坏的布料,说“这颜色,还能救”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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原来有些东西,从一开始就刻在了骨子里——对颜色的执念,对日子的韧性,对身边人的牵挂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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夜深时,槐木书匣的轮廓已渐渐清晰,上面的兰草纹歪歪扭扭,却带着股蓬勃的生气。沈砚放下刻刀,左手的虎口被磨得发红,却望着书匣笑了:“等染谱刻好了,就装在这里头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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苏微走过去,用布巾轻轻擦去他手背上的木屑:“累了吧?我给你炖了绿豆汤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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他握住她的手,掌心的温度透过薄布传过来:“微微,你说老槐树的新枝,能长到当年那么粗吗?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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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能。”苏微的声音很轻,却带着笃定,“只要有人浇水,有人盼着,总有一天能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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元启十三年的夏夜,染坊的灯亮到很晚。槐木书匣放在案上,兰草纹在月光下泛着浅白的光,像个未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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