晾布架上,那些新染的“烟霞色”绸缎落下来,盖在他身上,像裹了层落日的余晖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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暗卫冲进来时,沈墨已经瘫坐在地,手腕的血染红了满地靛蓝。他看着沈砚手里的剪刀,忽然笑了,眼泪混着染料淌下来:“阿砚,我对不起爹,对不起……母亲……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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沈砚没说话,只是蹲下身,捡起地上的平安扣,用左手轻轻擦去上面的血污。玉佩的裂痕里还嵌着染料,蓝得像化不开的夜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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回苏州的路上,沈砚坐在船尾,看着运河的水泛着靛蓝的光。他的右手缠着绷带,是方才被匕首划伤的,不算深,却疼得钻心。暗卫说,沈墨招认了所有事——当年柳氏的药里掺麝香,是他受靖王余党胁迫;落霞镇的老铺子被烧,是他引的路;甚至连沈明的亲事,他都动过手脚,想在聘礼里掺违禁染料,让砚微染坊背上罪名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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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沈大人,周大人说,沈侍郎……按律当斩。”暗卫的声音很低,带着犹豫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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沈砚望着远处的芦苇荡,白絮飞得到处都是,像当年沈府后院的柳絮。“知道了。”他的声音很轻,“别告诉明儿,也别告诉微微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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船到苏州码头时,苏微正站在石阶上等他,鬓边的赤金点翠步摇在暮色里闪着光。她看见他手腕的绷带,脸色瞬间白了,却没多问,只是递过块干净的帕子:“染坊的‘烟霞色’得了新订单,明儿正等着你的花样呢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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沈砚接过帕子,指尖触到她的手,冰凉得像运河的水。“明儿呢?”他刻意避开她的目光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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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在账房练字,说要给杭州的陈小姐写聘书。”苏微的声音很稳,却在转身时,指尖悄悄攥紧了袖口——那里藏着周大人派人送来的信,上面写着“沈墨伏法”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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夜里,沈明睡熟后,苏微坐在灯下,给沈砚换药。伤口不算深,却划得极巧,避开了筋骨,像是故意留了余地。“是沈墨划的?”她的声音很轻,针穿过绷带的声响格外清晰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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