;“快坐。”柳氏拉她到炕边,掌心温凉,捏着她的手细细打量,“身量长开了,眉眼倒没变,就是这手……”摸到她指腹的茧子,柳氏喉间哽了下,“比在府里时糙多了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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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干活磨的,结实。”苏微笑着抽回手,将青麦放在桌上,“刚摘的,我去烙麦饼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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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我去吧。”沈砚起身时带起一阵风,袖摆扫过炕桌,带倒了那只茶盏。他弯腰去扶时,苏微也伸手,指尖撞在一处,像被麦芒扎了似的缩回。她看见他袖口内侧绣着朵极小的兰草,针脚眼熟——是她当年在沈府给公子们缝补衣物时,常绣的花样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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柳氏在镇上住了下来。白日里,苏微常去李家陪她说话,听她讲京城的事:沈老爷的灵柩已迁回祖坟,族里的蒙学开了新班,沈明上月考了头名,先生夸他“字有筋骨”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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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那孩子睡前总攥着你给他绣的虎头鞋。”柳氏摩挲着炕桌上的虎头鞋——是苏微连夜赶制的,鞋头的金线用的是当年柳氏赏的旧物,“说等放了秋假,要回来帮你捶布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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苏微想起沈明离镇那日,孩子抱着她的腿哭到打嗝,小拳头捶着她的背:“姐姐骗人,你说挣够钱就去京城,是不是不想要明儿了?”最后还是沈砚蹲下来,从袖中摸出块蜜饯塞给他:“我替姐姐给你立个字据,秋凉就带她去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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如今算来,沈明去京城已五十一天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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沈砚白日里多是陪柳氏说话,或是坐在苏微那间破屋的廊下看书。他看的书换了样,不再是诗词,而是封皮泛黄的《商君书》。苏微在院里晾新染的蓝印花布时,常看见他对着书页皱眉,指腹在“治世不一道”那行字上反复摩挲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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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这花色比京里的雅致。”他忽然开口,目光落在蓝布上留白的兰草纹上。那是苏微新试的花样,用石灰浆漏印在布上,染出来的蓝白分明,像雨后的天空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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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镇上妇人喜欢素净的。”苏微翻了翻布角,那里用细针绣着个极小的“微”字——这是她三个月前刚定下的记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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