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入夏的落霞镇被麦香浸得发暖,田埂上的麦穗垂着饱满的头,打谷场的脱粒声从清晨响到日暮,混着蝉鸣织成一张热烘烘的网。苏微将最后一只缝好的布袋子递给杂货铺掌柜时,指尖已沾了层薄茧——这是她接手布袋子生意的第三个年头,算起来,沈砚离镇回京城已有两月零七天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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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尝尝鲜。”掌柜塞给她一把青麦,麦穗上的细芒蹭着她的手腕,“今年雨水匀,亩产比去年多收两成,往后日子更瓷实了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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苏微揣着青麦往陋巷走,刚到巷口,就见李木匠的儿子李栓柱背着半篓新麦粉,蹲在她家门槛上。少年今年十四岁,个子蹿得像雨后的笋,见她回来,耳根红得发亮:“苏姐姐,我爹让给你送粉……还有,京里来了马车,在我家院子里停着呢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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苏微心里猛地一跳,手里的青麦撒了两把。她跟着李栓柱往李家走,越靠近越听见屋里传来个熟悉的声音,温和里带着病后的微哑:“……那孩子针脚细,当年教她绣帕子,攥着针发抖,如今倒能自己起字号了,可见是块好料子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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是柳氏!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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她站在院门口定了定神,推门时,正看见柳氏坐在炕沿上。两年未见,柳氏鬓角添了些银丝,穿件月白素绸衫,领口绣着圈细兰草,还是当年的喜好。她手里捏着只茶盏,指节比从前瘦了些,看见苏微,茶盏“当”地磕在炕桌上,眼圈霎时红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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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微丫头!”柳氏想掀膝上的薄毯起身,被身边的侍女按住。沈砚连忙从旁扶住,他穿件石青杭绸常服,腰间系着块双鱼纹玉佩——不是沈家旧物,想来是新得的赏赐。他比春日里清减了些,眉宇间的沉郁淡了,看见苏微,眼尾的笑纹比从前深了些:“母亲总念着你做的麦饼,趁夏收前得空,便陪她来了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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苏微福身时,指尖触到衣襟里的青麦,芒刺扎得手心发痒:“夫人安好。”她不敢看沈砚,只盯着柳氏腕上的银镯子——那是当年柳氏赏她的及笄礼,她一直以为早丢在乱葬岗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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