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罗尘闭上眼睛。那哭喊声像冰冷的鞭子,抽打在他早已麻木的神经上。他将手里那半个恶臭的粗粮疙瘩死死攥进湿冷的掌心,指甲深深陷进那坚硬的表皮里,仿佛要将这份施舍的耻辱也一同碾碎!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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他拖着那条灌了铅般沉重的左腿,一步,一步地朝着那扇彻底垮塌的门板挪回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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刚挪进前院,一股难以形容的气味猛地扑了上来!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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那是一种新鲜的腐烂味道!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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不再是后院烂泥朽木堆里弥漫的陈年尸骸与腐植土的死气。这股味道更浓烈、更粘稠、更加刺鼻!带着一种粘液般新鲜的血腥气、脂肪***后散发的酸腻甜腥,以及内脏暴露在空气中迅速氧化的腥臊恶臭!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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几种令人作呕的气味凶猛地混合在一起,形成一股巨大无形的腐臭冲击波,狠狠撞在罗尘的脸上!几乎将他的五官都糊住!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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他本就翻江倒海的胃再次剧烈痉挛!眼前一阵发黑!脚步一个不稳,身体朝前扑去!幸好左手死死扒住了门框,才没一头栽进院子里的湿泥里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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罗尘大口喘着气,强压住喉咙口汹涌的呕意。浑浊的目光越过倒塌的门框和堆积的杂物,死死盯在义庄堂屋那幽暗的门洞深处!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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不知何时起——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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一口薄薄的、破旧得几乎散架的薄皮白茬棺材,被草草地横在了堂屋正中的地上!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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棺材板甚至没有完全合拢!半截青灰色的破烂衣袖软塌塌地从豁开的棺材缝隙里垂落下来,耷拉在冰凉的泥地上。衣袖边缘,沾着几块已经发黑凝固的血渍,以及几处不规则撕扯破裂的口子!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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那浓烈到令人窒息的新鲜腐臭源头,赫然就来自于此!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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是谁?在什么时候?把这口死人棺材扔在了这里?!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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