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身体接触到干草粗糙的表面,又是一阵细密的刺痛。他蜷缩起来,像一只受尽折磨的虾米,不住地颤抖。疲惫如同沉重的黑幕,疯狂地拉扯着他的意识向下坠落。然而,就在意识即将彻底沉沦的边缘,他蜷缩在身侧的手,那只在药汤里无意识模仿捣杵动作的右手,指尖忽然极其轻微地动了一下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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不是痉挛,也不是无意识的抽动。那是一个极其细微、却又带着某种奇异控制的动作——食指的指尖,极其缓慢地,在身下粗糙的草垫上,划了短短的一道横线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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动作轻微到几乎无法察觉。紧接着,中指指尖也极其笨拙地、带着颤抖,在横线下方,点了一下。停顿。然后是无名指,艰难地、歪歪斜斜地,试图再划一道平行的横线,却只划出半截扭曲的痕迹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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他在画骰子的“一点”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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这细微到极致的动作,耗尽了他刚刚因药力而积攒起的一丝力气。手指颓然松开,垂落在草垫上。花痴开彻底昏睡过去,呼吸微弱而急促,眉头即使在沉睡中依旧痛苦地紧锁着。唯有那留在粗糙草垫上、几乎无法辨认的、一个歪歪扭扭、残缺不全的“一点”刻痕,无声地证明着,在那非人的折磨中,某种东西并未被摧毁,反而如同顽铁,在炉火与重锤下,显露出其内里一丝难以磨灭的硬韧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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福伯轻轻叹了口气,用一块干净的湿布,小心翼翼地擦拭着花痴开额头不断渗出的虚汗和药汁残留,浑浊的老眼里满是复杂的心疼与一丝不易察觉的震动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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翌日,辰时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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练功场被清晨的阳光炙烤着,青石板地面升腾起肉眼可见的扭曲热浪。空气干燥得没有一丝风,吸进肺里都带着灼烧感。蝉鸣比昨日更加歇斯底里,汇成一片令人烦躁的声浪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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花痴开站在场中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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仅仅过了一夜,他整个人却仿佛经历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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