留下,叙话可以,就在这市署公廨,本官明日辰时恭候。”
“至于这些辛苦之意……”他略一沉吟,声音压低却带着不容置疑的意味,“你亲自原封不动带回去,”
“然后告诉诸位会首,他们的好意本官心领了。”
“但眼下多少双眼睛盯着这官验之事?”
“此物留在市署,不管是于他们,还是于本官那都是天大的麻烦。”
“让他们不必心急,万事总有商量转圜的余地。”
书吏应了一声,不敢多,拿着帖子和礼单退了出去。
“看见没?”王焕这才转向崔明,脸上带着一种混合着无奈和嘲讽的神情,“硬的软的,这都来了,而且这还只是开胃小菜。”
“他们这是想先把水搅浑,试探一下咱们的底线和决心,再慢慢磨,最好能把这事磨得拖拖拉拉,最后不了了之。”
“接下来,怕还有更多花样。”
消息自然通过不同的渠道,很快传到了东宫。
李承乾看着市署送来的,措辞谨慎却难掩困局的简报,上面详细记录了推行官验几日来遇到的种种软抵抗,暗中掣肘和隐隐约约来自各方关系的压力,他的眉头深深皱起,形成了一个川字。
他本以为以雷霆手段铲除了“波斯宝记”那样的恶性毒瘤,顺势推行这项明显利国利民的官验新政,应是顺理成章,民心所向之事,却没料到,真正的,顽固的阻力,并非来自明面上凶恶的敌人,而是这些看似守法,实则盘根错节,深谙潜规则的旧有利益格局和那些无形的壁垒。
“殿下,此事看来急不得,需从长计议。”
马周在一旁观察着太子的神色,缓声劝慰道,“这些行会势力,历经多年经营,根深蒂固,关系网复杂异常。”
“若此时强行推进,过于强硬,恐怕适得其反,不仅难以落实新政,反而可能激起更大反弹,影响西市乃至整个长安的商业稳定,届时反倒不美。”
李承乾沉默了片刻,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案几上光滑的边缘,问道:“以先生之见,眼下这般僵局,当如何设法破之?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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