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15章 棋盘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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和义堂新粉刷的墙壁，还散发着一股刺鼻的石灰水味道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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这股生硬的味道，混杂着院子里几十条汉子身上蒸腾出的汗味，形成了一种奇特的，属于新生的气息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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那批货，被分装在十几个不起眼的木箱里，安静地躺在后院最隐蔽的柴房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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鬼叔亲自守在门口，那张布满沟壑的老脸，比以往任何时候都要严肃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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陈山推开门走了进去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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他打开其中一个箱子，没有去看那些用油纸包得严严实实的盘尼西林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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他的手指，轻轻拿起了一根被棉花包裹着的，脆弱的玻璃造物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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真空管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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冰凉，光滑，却仿佛带着千钧的重量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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透过玻璃，他能看到里面精密的钨丝与栅极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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这不是一笔生意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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这是投名状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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是他向鬼叔朋友背后那个庞大而神秘的“组织”，递出的第一份，也是最重要的一份投名状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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更是他那句“走私报国”，从一句口号，变成现实的第一步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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他仿佛能看到，在遥远的北方，在那些炮火连天的阵地上，无数双期盼的眼睛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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一股从未有过的使命感，像灼热的铁水，浇筑进他的胸膛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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……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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堂口正厅，那张瘸腿的太师椅旁，多了一张摊开的巨大海图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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