时空,教义的冲突,就比不上各自生死存亡的重要了,在“从天而降”的灾难面前,淮扬各地原來水火不容的十字教牧羊人和天方教讲经人迅速握手和,第一时间将警讯委托海船向各自的领地带回去,请求各自的最高头领及时想办法应对,(注1)
就在各种教派的狂信徒们乱作一团的时候,那个曾经被郑玉、周霆震等人视作寇仇的青丘子,忽然又在几家报纸上同时发表了一篇雄文,《原儒》。
文章毫不客气地指明,儒学自汉代以來,走入了一个误区,董仲舒根本不配被称作圣人,而是儒门中的小人,他虽然有促使汉武帝“罢黜百家,独尊儒术”之功,奠定了儒家一千四百余年來的正统地位,但是,他对儒学真义的掌握却是个半桶水,六经只通其一,并且将阴阳术引入儒家,遗祸千年。
自汉以來的儒术,实际上是托以天道,释以阴阳,而归名于仁义,完全曲解了孔圣的意思,而真正的儒术,重的不是表面规矩,而是内在的大道,所谓道,则如韩子退之在原道中所云,是仁义道德,“博爱之谓仁,行而宜之之谓义,由是而之焉之谓道,足乎己无待于外之谓德,仁与义为定名,道与德为虚位,……凡吾所谓道德云者,合仁与义也。”
大道的传承,也如韩子退之所说,“尧以是传之舜,舜以是传之禹,禹以是传之汤,汤以是传之文武周公,文武周公传之孔子,孔子传之孟轲,轲之死,不得其传焉”
所以自孟圣之后,大道断绝,荀子名为儒家之圣人,实为帝王术之宗祖,秦之后,因为焚书坑儒之祸,再度兴起的儒学已经远离其真义,《礼记》早已被证伪多年,礼根本就不是圣人求大道的目标,充其量是手段之一,五德轮回,天人感应,天命纲常,更是与大道格格不入。
故而自朱子以來,真儒推崇韩愈,而不推崇董仲舒,讲求“存天理,而灭**”,这个天理,便是对大道的重新感悟,只是朱子终究差了一步,看见了大道的存在,却未能正本归源
如果换做一个月之前,天下儒生少不得又要群起而攻之,但是现在,即便是最为顽固如王逢者,都不得不承认,青丘子的话,也许的确有那么一点儿道理,毕竟从他的这番解释中可以得出,儒家的宗师孔圣和孟圣,并沒有犯错,犯错的只是后來的不肖子弟,是他们为了功名利禄,曲解和矮化的圣人之学。
正所谓,两害相权取其轻,比起让儒学在装聋作哑中彻底衰亡,青丘子的《原儒》虽然辛辣,却无疑给儒林指明了一条求存之道,那就是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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