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屋里光线昏暗,只有一扇小窗透进些天光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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靠墙是一张土炕,炕席磨得发亮。炕对面立着一个黑黢黢、掉了漆的破木柜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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老栓佝偻着腰,颤巍巍地打开柜门,在里面摸索了片刻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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一股陈年旧布的霉味儿弥散开来。他吃力地拽出一件折叠得还算整齐的靛青色粗布褂子,一条同样质地的阔腿长裤,和一双布鞋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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布料厚实,但洗得发白,袖口和裤脚磨损得起了毛边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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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给!”老栓把衣服递过来,枯瘦的手微微发颤,“俺那不成器的三小子,前年进山,再没回来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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身量跟你差不离。甭嫌弃,好歹能遮身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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齐云心头微震,连忙双手接过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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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多谢老丈!救命之恩!”齐云深深一揖,语气真挚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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老栓摆摆手,浑浊的眼珠似乎没什么焦距,只喃喃道:“穿上吧,世道艰难,活着不易。都不容易!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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说罢,他不再看齐云,拄着拐棍,步履蹒跚地转身出了小屋,佝偻的背影融进院子里惨淡的天光里,像一截被风霜蚀透的老树桩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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齐云赶紧将衣物换上,顿时就觉得浑身轻松多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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布鞋也出乎意料的合脚。\n', '\n')