几家借钱的人,都是给儿子定亲——可这些急死急活,由老子追撵着给寻媳妇成家的,最大的那个娃,不过才十六岁出头,而我们这些跑前跑后给张罗彩礼的,一个个胡髭叭碴的,倒像些阉人,全都没想自己还打着光棍……这当然是笑话似并无妒意的感慨;可另一种沉重,却是由每次回城路过一些大工厂门前时,看到上下班时熙攘又谈笑自若的人群,被种种茫然在心头掠起的阴影,不时地骚扰袭击着……孤独伴忧伤而起;孤独忧伤,訇然撞击着心头隐秘处想入非非的大门。我于是开亮灯,愣坐片刻,便鸡刨似乱翻,想找到日记本和笔,写点儿什么,天亮就寄给邻村那插队的女孩。昏黄灯光下,爬炕上凝然呆想,一时间千军万马,话如泉涌,便急忙拿了笔写;可写着写着,“泉”越来越“细”,又好像挤牙膏,终于在挤出乏味透顶的几句话后,似乎将脑壳挤破,也搜不出要写的了……再从头看时,味道全变了,干瘪空洞不说,字里行间,仿佛都有那女孩撇嘴嘲笑、忽而又恼怒的脸,似乎还拿了到我们知青小组,抑扬顿挫地念给大家听……沮丧的我撕本子关了灯,清醒过来,便觉得自己一定又发了疯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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那两个难以入睡的夜里,屋里黑洞洞的,老鼠在房梁上游走打架,风和雨紧一阵慢一阵地响,这才知道,原来睡过头比不睡还难熬。幸好因那些年天天讲革命理想,或者也因为我发育迟缓,所以始终还未受到所谓“***”的骚扰——不然,屋外冷炕上热,臊哄哄爬炕上想什么女孩的脸和床,还不得像而今流行小说里写的,失形变态得大泄元阳?不过,真说起那年代柏拉图式的精神之恋,比之回城后才稍许尝到的伴有生理需要的折磨,那滋味也未必能好到哪里……一同插队的好友,便有句脍炙人口的名言:“人要是玉米,能雌雄同体多好?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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当然,那只是幽默,无奈中赖以解嘲的幽默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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我想起遥远如流星似一闪即过的初恋,而同时浮现在眼前的,却是我其实并不曾忘掉,往昔曾那么熟悉,而今也一个锅里吃饭,但已经久如陌生路人一样的d……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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想着我们知青小组的“头儿”l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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唉!也许真还是l对!我们是太自私、太怯懦、太委琐、太混账了……我们没谁能斗过自己,一个个败下阵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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