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宜锦一慌,轻轻将那攥着的手展开,掌心处是一道道被指甲嵌入的月牙状伤口,血肉早已模糊。
她忽然就明白了为何那时他会有短暂的清醒时刻,在那时放开了捏住她脖颈的手。
他伤害自己,以疼痛保持清醒,其实是不想伤人。
宜锦在心中叹息一声,替他清理好伤口,到了寅时,天还未亮,她一夜未眠,困倦不已,拄着手肘在榻前昏昏欲睡。
萧北冥是在天快亮时醒的。
他缓缓睁开双目,刺眼的光令他暂且又闭上了眼,这时他感到身侧有浅浅的呼吸声,富有规律。
刻在骨子里的警觉令他肌肉紧绷,瞬间睁开了眼,但在看清了那人的面庞后,他高度紧张的神经才慢慢放松了两分,一股淡淡的兰香自身侧传来。
薛氏神情安宁,略有疲态,许是累极了才忍不住趴下小憩,卷而翘的睫毛随着呼吸声几不可见地颤动,眼尾一颗泪痣也随之颤动,让萧北冥想起第一次见她时,她将头垂得很低,强作镇定,眼睫却像小扇子一样颤个不停。
她竟没走,一直守在这里。
萧北冥垂眸,静静看着她,不知过了多久,才将目光转向雪光正盛的窗外。
不知何时,庭院里的腊梅已悄悄生出嫩芽,一夜之间,嫣红的花苞如散落的星密布于枝桠上,随风摇落细碎的雪。
宜锦这一觉睡得极久,迷迷糊糊中感觉到有一束似有似无的目光落在她身上,她揉了揉朦胧的睡眼,乍然对上那双黑沉沉的凤眸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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