杀戮的欲望?也许连陛下自己都没发觉,他对薛氏,自开始便有些不同。
邬喜来心情极为复杂,吩咐道:“安心照顾陛下,每两个时辰换一次伤药。杂家知道你是仁寿宫过来的人,但既然到了皇极殿,就该明白往后效忠的人是谁,今日你做得就很好。”
宜锦明白邬公公是在敲打她,“多谢公公提点,这是奴婢分内之事。”
经此事,她隐隐觉得萧北冥并非传言中天生冷漠嗜血之人。
一个天生冷漠嗜血的人,不会在她撞破他赐太后娘娘酒后仍旧留她一命,也不会在夜深人静时自厌到称自己为孽种,更不会在那样痛苦的时候仍旧住了手。
骆宝因前一日着了风寒,身子本就绵软无力,用药后更是困倦不已,在后半夜睡昏过去,他自觉辜负了陛下与师傅的嘱托,既羞愧又懊悔,幸好陛下无碍,薛姑娘也没有歹心,将陛下照顾得极好,又替他圆了场,他再三向宜锦赔罪,“姐姐,此事都怪我,等明日陛下醒了,我就去请罪。今夜还是由我来伺候陛下吧,姐姐这一整天恐怕都没合眼。”
宜锦见他眼下乌青,便知他也奔波一夜,不得安歇,便道:“你回去歇着吧,待改日你替我当值一日可好?”
骆宝应下,心中对宜锦的印象逐渐扭转,这个姑娘并不像师傅口中所说的心机深沉,反而体贴入微。
宫中人多口杂,好在新帝旧疾复发的事没有惊动宫人,当晚皇极殿周围也未设禁军,知道此事的除了萧北冥的心腹,便只有宜锦,她向来谨慎,守口如瓶,绝不会向外人吐露半个字。
宜锦几乎熬了一夜,她跪坐在帝王榻前,时不时替他擦去额上的冷汗,按照邬公公的嘱咐两个时辰换一次伤药,换完药替他掖被褥的时候,却忽然发现他的手仍旧死死握着,有淡淡的血迹溢出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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