15 又一年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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章榕会的母亲郁锦绣生前是一个画家，最擅长工笔和素描，尤其喜欢画动植物。花房也是婚后章培明特意为她建的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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外公或许是年纪大了，又或许是清明节，勾起了以往的许多回忆。他想起郁锦绣年轻时总有一个本子，随身带着，用炭笔看到什么来了灵感就画几笔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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他让郁家上下翻箱倒柜没有找到，只能让榕会到家里来看看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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章榕会到母亲生前的房间里，她的东西都按照以往归置打理着，没有一点儿灰尘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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找到她的手稿也不费劲，就在床头柜的抽屉里，压在一堆厚厚的证明文件下面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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章榕会坐到床边，拿起速写本一张一张翻过看，前面是草木花、鱼虫鸟，后面慢慢偶尔夹着一两张画他的画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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在襁褓里睡觉的，嚎啕大哭的，开始走路的，淘气不好好吃饭的，跟着阿姨在花房玩的，被送去国外上飞机前的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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看到日期，最后画到他的那一张，她的身体已经很不好了。身体无力，握不住笔，走线颤抖远不如往时流畅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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那是跟章培明书桌上的相片一样的一张画，那天他拿了大奖，她缠绵病榻间给他画了最后一幅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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章榕会的眼睛有点热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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他一张张翻到最底，又翻了柜子确定没有漏页，下楼从阿姨那要了个袋子装好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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路意浓已经写完了作业，规矩地站在客厅里等着送他走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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或许是刚刚看完母亲的画，他有一瞬间的心软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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他想，她也是失去母亲的，清明节却一个人孤零零地在家里啃着面包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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他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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