就木。她只看了一眼便移开脸去,一低头,泪水不觉滚落下来,他的声音也再次响起:“快讲!”她颤着嘴唇愣了半天,狠了狠心方咬着牙根低低的道:“我求太后看在老爷十几年为国辛劳的份上,宽恕老爷和咱们一家人的死罪。”
赵醒斋只觉耳朵里轰然一声,双膝一软几乎栽倒在地,连忙撑在案边方立住脚。他先时听到永王传来的消息,心中虽然极度惊惧,却兀自存了一线希望。送走齐王的人,又在北房坐了一刻,方打起精神过来求证,一路上麻木沉钝只如在梦中一样。此时明明白白听到这句话,瞬间惊醒,万念俱灰。
他额上冒出涔涔的汗来,背心里却忽的腾起一道彻骨凉意,上上下下无孔不入的乱钻。他伸出手来,指着赵夫人,手指却在微微发抖。他呼吸紧促连鼻翼都在煽动,说出的话也颠乱无常:“愚妇!你——你以为她会饶恕你,饶恕咱们赵家?愚不可及!她给你灌的那些迷魂汤!你以为她象你一样傻?你以为她当真是大慈大悲菩萨心肠?她几句话你就信了她!你忘了么?你想想,十年前敬太妃是怎么死的,齐王是怎么死!你信她!你信她,却不信我!”
赵夫人闻顿觉胸间像要炸开一样疼痛难,几十年辛酸苦楚,一句“你信她,却不信我”瞬间将她击溃。她信他,几十年来她信他。他是她的夫君,他是她的天,她怎么能不信他?她只能信他。可他却不信她!大逆不道,欺君罔上,他经营这么些年,却何曾向她和儿子吐露过半分?
他还在说:“你和你那儿子,你们两个,成事不足败事有余!我多年心血,全被你们毁于一旦!到如今,我若事败,你们一样难逃一死!……”不听此话还好,听他提到儿子,赵夫人不知哪里来的力量,仰起头看向他的眼睛,狠狠的道:“赵醒斋!你谋朝篡位天地不容,过一万年也是乱臣贼子!你有什么面目来教训我?你枉读了圣贤书!你不得好死!你想要拉着我和琪儿,你做——”她“梦”字还未出口,对面赵醒斋手上却已经多了黑黝黝一个物件,直往自己头上砸过来。
她头上剧痛难当,一股热流顺着额角淌下来,方欲伸手去摸,已经眼前一黑往后面倒下去。那身子瞬间轻起来,飘飘忽忽只往前面飞,飞进一团昏黑混沌中去。
也不知过了多久,她恍惚听到四处轰然作响,夹杂刀兵锵锵,不绝于耳。又有人声喧嚣,男男女女,哭的,叫的,近在身侧一般。她想起身去看,却只觉四肢酸软无力,一动也不能动,只好极力侧耳去听,那声音却又隔着山、隔着河,隔着十万八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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