委派大臣在殿庭上依次策问,再依好恶划出三甲。一甲只有三个人,叫“进士及第”,分别是“状元”、“榜眼”、“探花”,二甲若干人,叫“赐进士出身”,三甲若干人,叫“赐同进士出身”。读书人几十年寒窗,荣华富贵,功名利禄全在此一举。
历朝以来,会试都定在三月,现因三月十二是太后千秋之日,皇帝纯孝,令举国而祝;四月二十一日又逢皇帝万寿佳节,万国来朝,便将时间挪到五月初才开考。举子们却大都三月间便齐聚京城,有的为了早早安定下来好温习功课,也有的是为了托关系走门子,谋个出身。
只听香微对同兴道:“说到读书,我也不怕你笑话,咱们姑娘才真真是学富五车呢!”苏颜华不由想到旧日在永定,四书五经,策论八股,父亲样样功课都照着男孩子一般教导。自己也曾贪玩默不出书,父亲必有一把大铁尺伺候,因右手要握笔,便只掌左手,下来手掌肿得透亮,父亲又小心翼翼用药膏涂上,还一边叹道:“可惜了,你是个女孩儿,若是个男子——”这时候父亲常常语塞,抬眼看到自己面上神情,萎顿、惊疑,又有隐隐的不服气,便只得默然不语,低下头去。
父亲在时倒不怎么觉得,等到父亲离世,苏颜华才深恨自己是个女子,出不得厅堂入不得世,不然天高海阔,断不至于似今天这般进退维谷。
也不知香微与同兴两人说到什么,只见同兴忽然去到外间,一阵翻弄,拿进来一个长约六寸宽约三寸的木头盒子,开了盖子,里面却是一张绛色稠糊的表帖。苏颜华看着也觉稀奇,便叫拿过来,上手打开表帖一看,见上面写着:“景双阁,年十五,潍州府南巩县应稽乡人士。赋材通敏,操履端纯,庆隆九年潍州府正科乡试,获正榜第十九名,赐尔举人功名。”下面又盖着潍州府衙门的大印。苏颜华便知道这是举子们的身份名碟,凭着这份名碟,再到礼部报名登录,便可参加会试。
苏颜华心里忽的闪出个念头,电光火石之间,惊得自己也怔了片刻,抬头便对同兴道:“同兴,你说景公子父母双亡,并无兄弟姐妹,那老家可还有族人?”同兴见小姐问,便道:“回小姐,公子三代单传,老家早就没有族人了。”苏颜华略一沉吟,又问:“那,可有故交好友?”同兴道:“公子性子孤僻,又终日读书,平日里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,女孩儿家一样,哪来的故交好友。断有一个两个,我那日也不会急得要死要活的了。”
香微见小姐尽问些不相干的话,心里疑惑,便拿眼睛看定小姐。只见苏颜华合上名碟,递还给同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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