,转身跟着五贵去了。
到了正房,苏颜华在门外轻唤一声:“爹爹。”方推门进去。苏潘年却不在堂屋,往东进了书房,迎面却见父亲正靠在案边看书,便礼也不行,作势沉下脸来道:“爹爹,您现正病着,怎么还这样劳神?大夫说了,要敛神惜寿才好。”不由分说夺过书来放在案上。原来八月中秋,苏家父女在院中开了一桌“宴月席”,邀月推杯,联句遣怀,不觉乐到三更天才睡。苏老爷当天晚间便着了风寒,病了月余,延医吃药总不见好转。这里苏颜华面上犹带几分嗔色,一低头,又见案边正放着一碗药,伸手一碰,却早已经冰凉。苏颜华抬起脸来,佯装愠怒瞪了苏潘年一眼,便叫底下人来将药拿去,待温热了再伺候父亲喝。
苏潘年见女儿来了,本就高兴,又见女儿这样乖巧孝顺,不觉面上笑盈盈的道:“好了好了,华女如今越发进益了,连爹爹也要吃你的教训。”苏颜华正欲辩解,却被父亲伸手止住。苏潘年站起身来,走到东首花梨木云头纹扶手椅上坐下道:“好了,华女,爹爹这里有正事要讲。”
苏颜华见爹爹忽的一脸正色,不知是何等大事,便走到父亲所坐几旁的下首坐了。
苏潘年道:“今日原是华女的及笄之礼,为父的却这样病着,也不能陪你乐一乐。偏生你母亲又——委屈你了。”说话间从怀里掏出一物,递与苏颜华。
苏颜华双手接过来一看,却是一支玉笄。那玉笄通体润白,无暇无隙,莹莹间有微光初露,笄头寥寥几笔琢成一朵含苞欲绽的莲花,隐约可见花芯里嵌着一颗米粒大小的珊瑚珠子,鲜红欲滴。正自低头凝神细看,却听得苏潘年道:“这支和阗羊脂白玉莲花珊瑚笄原是你母亲心爱之物,她说无缘亲手为你插笄,乃是她终生憾事,只好留这支笄子与你,权当念物吧。”
玉笄触手,隐隐生温,仿佛残留着母亲皮肤上暖暖温热,这温热只是一星火光,在她心里却燃起熊熊火焰。父亲说她出生时母亲难产,生下她便离了世,她只道自己福薄,一晃长到十五岁,却只在睡里梦里享受过母爱天伦。今日陡然一见这笄子,心里最柔软处隐隐触痛,眼中不觉胧起一片朦朦水雾,泪珠如断线的珠子一样滴落下来。
其时正当灯下,只见乌云堆处,白玉红颜,烛光闪闪,泪光晶莹,一如她母亲当年模样,苏潘年霎时感触,只觉心里阵阵刺痛,痛入魂髓。
莲花是她的最爱。夏日雨后,荷花池前,她栏杆斜倚,捧读《清真集》,听见老爷传,扔下书飞也似的去了,他捡起来一看,那页上正
本章未完,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! 第2页 / 共4页