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9章 收留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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她微微一怔，抬眼看他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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夸蚩却已别开脸，望向雨雾迷蒙的赤水河方向，侧脸线条冷硬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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他随手捡起地上另一把还算完好的油纸伞，丢给旁边还在抽噎的小荷：“拿着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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小荷手忙脚乱地接住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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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雨一时半刻停不了，那个泼皮也可能回来。”夸蚩的声音没什么起伏，像是在陈述一个事实，“你们的粮食，我让人送回纳兰府吧，不贵，30文钱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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纳兰霏拢紧了身上带着陌生体温的粗布外衫，那暖意似乎也渗进了心口，驱散了方才的惊悸与寒冷。她看着夸蚩冷峻的侧影，雨丝落在他挺直的鼻梁上，再顺着下颌滑落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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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多谢。”她再次轻声道谢，这次多了几分真诚的暖意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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雨丝如幕，将青石长街笼罩在一片氤氲水汽之中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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檐角滴水成线，敲打在湿漉漉的石板上，发出细碎又连绵的声响。小荷撑着伞，紧张地站在纳兰霏身侧，目光忍不住瞟向几步开外沉默高大的身影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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夸蚩只是随意地站着，雨水顺着他轮廓分明的下颌滴落，玄色短打紧贴在贲张的肌肉上，勾勒出悍利的线条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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他并未看她们，琥珀色的眸子望着迷蒙的河面，左耳的银环盘蛇在灰暗天光下偶尔闪过一道冷芒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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纳兰霏收回目光，转向还紧紧抱着那把青绿山水油纸伞、像抱着救命稻草的云织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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小丫头脸上的泪痕和泥污被雨水冲刷得淡了些，露出原本清秀的轮廓，只是一双大眼里还残留着惊惧后的茫然和不安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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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云织。”纳兰霏的声音放得格外柔和，在这哗哗雨声中却异常清晰，“你家在何处？可还有亲人？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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