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9章 收留

怀里那把绘着青绿山水的伞，“是你自己画的？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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小丫头用力点头，脏兮兮的小脸上终于露出一丝属于孩子的骄傲：“嗯！我爹……我爹以前是伞匠，我跟着学的！我叫云织，云朵的云，织布的织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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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云织……”纳兰霏念着这个名字，目光落在她单薄破旧的衣衫和冻得发青的赤脚上，“这伞，我买了。你还有多少？我都要了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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云织愣住了，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：“都……都要了？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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她怀里护着的，加上散落泥水里的，一共也就四五把完好的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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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嗯。”纳兰霏从湿透的荷包里摸出几块碎银子，塞进云织冰凉的小手里，远超过伞的价值，“拿着，去买双鞋，吃点热乎的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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云织看着手里沉甸甸的、还带着体温的银子，又看看纳兰霏温和却不容拒绝的眼神，再望望那边沉默伫立的夸蚩，大颗大颗的眼泪突然毫无预兆地滚落下来，混合着雨水砸在银子上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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她张了张嘴，喉咙哽咽着，却一个字也说不出来，只能紧紧攥住那把绘着青绿山水的伞，像攥住了唯一的浮木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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夸蚩的目光，扫过纳兰霏湿透的肩背和云织冻得发抖的小小身躯，眉头几不可察地蹙了一下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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他迈开步子，踩着积水走了过来，高大的身影带来无形的压迫感，却也隔绝了周围窥探的视线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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他脱下自己那件同样半湿、却宽大厚实的靛蓝粗布外衫，动作谈不上温柔，甚至有些生硬，直接丢到了纳兰霏怀里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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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披上。”依旧是那副听不出情绪的腔调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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粗粝的布料带着他残留的体温和淡淡的汗味、楠竹清香混合的气息，瞬间包裹住纳兰霏湿冷的身体，隔绝了刺骨的寒意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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