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七章 长安之殇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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翌日清晨，朱雀门在沉重的吱呀声中洞开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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朱温高踞于一匹通体乌黑、神骏异常的“汗血宝马”之上，缓缓策马入城。紫袍玉带加身，腰悬宝剑，看似恭谨的面容下，一双鹰隼般的眸子锐利如刀，扫视着这座即将臣服于他的帝都。身后，三千铁甲精兵步伐整齐划一，铁靴踏碎青石板的沉闷轰鸣，惊飞城楼寒鸦，亦碾碎了长安残存的最后一丝尊严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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街道两侧，百姓如麦浪般跪伏，无人敢抬头直视这位新任“天下兵马副元帅”。偶有懵懂孩童从门缝窥探，立被惊恐的母亲拽回，死死捂住口鼻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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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大帅，崔胤已率百官候于含元殿前。”心腹谋士李振策马贴近，低语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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朱温微不可察地颔首，眼中掠过一丝讥诮。宰相崔胤引他入京，不过想借他这把快刀斩尽宦官。蠢材！岂不知请神容易送神难？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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含元殿前，百官在崔胤带领下匍匐跪迎。朱温下马，虚扶一把：“崔相何须大礼？”砀山口音洪亮，响彻广场，“本帅此来，只为清君侧，诛阉竖，还政天子！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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崔胤抬头，正撞上朱温似笑非笑、深不见底的目光，心头猛地一悸！强自镇定道：“朱帅忠义感天，请随下官入宫面圣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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踏入宫禁的刹那，朱温贪婪地眯起双眼。九重宫阙，金瓦朱墙，辉煌远胜他贫贱时的所有幻想。十年前黄巢军中的亡命徒朱三，何曾料想今日能堂皇步入这帝国心脏？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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紫宸殿内，昭宗端坐龙椅，面色惨白如纸。当朱温高大如铁塔的身影遮蔽殿门光线时，他攥紧了龙袍下摆，指节泛白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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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臣朱全忠，叩见陛下。”朱温单膝点地，声若洪钟，腰背却挺直如松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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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爱卿…平身。勤王…辛劳。”昭宗声音艰涩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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朱温霍然起身，目光如炬直射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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