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枪头是反复折叠锻打的百炼钢,烛火一照,便折出一抹寒芒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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虽是使了十多年,但因主人的小心维护,短枪依然如新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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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明天你拿着这枪,去李家当铺那里,该是能换小二十枚大洋,月儿这个月的药钱就该够了!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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金福贵把短枪放在桌上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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女人神色一滞,声音中带了些哭腔:“爷...月儿熬了这几年了,便是少用些药,该也是无妨的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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她晓得这短枪在自家男人心里的分量,更晓得这几年自家的花销——仅仅是月儿一个月的药钱,就得小二十枚银元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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大夫说得很明白,这种用妖兽肉混着妖兽骨粉熬成的方子,才能吊得住月儿的命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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自家男人在车厂能挣多少,她很清楚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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这几年,她从不愿...也不敢去想,自家男人是用什么法子,才能掏得出那些银钱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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但她知道,这柄短枪摆在桌上那刻,自家男人一定是走到了绝路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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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说的什么浑话,这药有效果,月儿就得吃下去...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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最近诸多烦心事,金福贵有些烦躁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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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爷...”女人扑通跪在了地上,这么多年第一次哭出了声,“月儿...月儿是痨病,救不回来的!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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听到“痨病”这两个字,金福贵顿时涌起一股无名火,大手“啪”地拍在了桌上:“放你娘的狗屁!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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女人不敢争辩,只跪在地上不停抹眼泪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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许是声响太大,惊动了里屋那小丫头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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