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他递过来的纸页边角卷着毛边,上面是十七个指纹拓片,每个下面都有褪色的铅笔字:“王淑芬,63岁,被抢后中风”;“陈阿伯,71岁,攒的棺材本没了”;“周梅,28岁,小卖部被劫时流产”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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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这些人没被立案。”李春来的指甲缝里没了石粉,却嵌着洗不掉的蜡渍,指尖微微发黄,“警察说金额不够,家属觉得丢脸……可他们的血也烫过地面,哭声也撞过天花板。”他笑起来,眼角的泪砸在纸上,晕开个模糊的圆,像一滴凝固的蜡,“我就是台录音机,录下他们被风刮走的声音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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江临风的手指在“周梅”两个字上顿住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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他想起物证库里那枚模糊的掌纹,想起当年案卷里轻飘飘的“抢劫未遂”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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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为什么不早说?”他问,声音发涩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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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说了谁信?”李春来摸向纸页,手铐链哗啦响,金属碰撞声在狭小空间里回荡,“你们查指纹,查dna,可有些伤在系统里留不下痕迹。”他突然拽住江临风的袖口,力气大得惊人,布料摩擦发出刺啦声,“但现在他们听见广播了,对吗?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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江临风走出看守所时,晚霞正把围墙染成血红色,热浪扑在脸上,像烧红的铁板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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他把摹本复印件塞进十七个信封,地址是从李春来笔记本里抄的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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一周后,第一封回信寄到物证中心,是珠城一位失语老人的女儿写的:“我妈这两天总指着收音机笑,她喉咙动得厉害,我猜……她是想说话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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此刻,江临风站在窗前,新笔记本摊开在桌上,第一行字刚写完:“第十八个未完成的指纹——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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手机在这时震动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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金小霜的声音带着少见的急促:“江队,西北牧民在干河床发现台老收音机,里面循环放‘红双喜’广告。”她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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