白骨垒起的官道

看四周，“不想活啦？这话要是被监工听到，咱们都得倒霉！赶紧把嘴闭上！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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话音刚落，远处就传来监工的吆喝声：“休息好了没？磨洋工呢！都给老子起来干活！”民夫们无奈地互相搀扶着站起来，拖着沉重步子，又走向那看不到头的苦役中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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夜幕降临，民夫们拖着疲惫不堪的身躯回到窝棚。窝棚搭在一片泥泞洼地上，四周杂草丛生，污水横流。窝棚用几根歪歪扭扭的木头和破旧茅草搭成，四处漏风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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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今天又走了三个……”一个民夫坐在角落，声音沙哑，“赵老头是活活累死的，张兄弟发高烧，连口水都喝不上……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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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咱们这么下去，迟早都得死。”另一个民夫叹了口气，“我听说，城里百姓也在商量闹事，要是咱们能和他们一起……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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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别做梦了！”人群中有人扯着沙哑的嗓子，绝望地打断他，“咱们不过是赤手空拳的平头百姓，拿什么去反抗那些如狼似虎的官兵？他们手里的刀枪可不长眼，稍有不从，顷刻间便是血溅当场，咱们的命，在他们眼里，轻贱得如同蝼蚁一般！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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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总不能就这么等死吧！”年轻小伙的声音又响起来，就算白天被打得遍体鳞伤，他眼里还是闪着不甘，“我就不信，这么多受苦的人，还斗不过那些狗官！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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窝棚里陷入沉默，只有蚊虫嗡嗡声和远处传来的狼嚎声。大家都明白，反抗可能会死，但不反抗，也只有死路一条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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民夫们吃的是掺了沙子的黑窝头，硬得能磕掉牙；喝的是浑浊河水，水面还飘着腐烂树叶和虫尸。好多人因为长期营养不良，身体浮肿；又因过度劳累，伤病没处治，只能在痛苦中慢慢死去。王二柱就是其中一个，他在搬运巨石时，突然眼前一黑，一头栽倒在地，再也没醒过来。可监工们只是冷冷地看了一眼，就让人把他的尸体扔到乱葬岗，连句怜悯的话都没有。乱葬岗上，枯树枝桠像魔鬼爪子一样伸向天空，成群乌鸦在头顶盘旋，发出凄厉叫声，腐臭味随风飘散，让人作呕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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