灶间烟火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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云澈拿起案板上的小菜刀，刚想伸手去拿山药，手腕却突然一软，刀差点从手里滑下去。他皱了皱眉，用力攥紧刀柄，指节因为用力而泛白——断了的筋脉像是在抗议，隐隐传来针扎似的疼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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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二哥！”云清棠连忙扶住他的胳膊，眼里满是担忧，“我来就好，你别动手！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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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没事。”云澈稳住手，深吸一口气，慢慢拿起一根山药。他的手指有些颤抖，切下去的第一刀就歪了，山药块滚落在案板上，大小比云清棠切的还要参差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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云清棠却立刻拍手：“二哥切得比我好！你看这个形状多特别，像小元宝！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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云澈被她逗笑了，低头继续切。阳光透过窗棂落在他手背上，能清晰地看见他手腕处那些因为长期喝药而留下的青黄血管。他切得很慢，每一刀都要费些力气，额角很快沁出了一层薄汗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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云峥在旁边看着，往粥里撒了把枸杞，忽然开口：“小时候让你学做饭，你偏不肯。说什么‘修士当以斩妖除魔为己任，岂能困于庖厨’，结果呢？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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他说着，嘴角勾起一抹浅浅的笑意，带着点调侃，却没有半分嘲讽，“现在倒好，切个山药都这么费劲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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若是旁人说这话，云澈怕是要立刻攥紧拳头，只觉得那是在揭他的伤疤——提醒他如今不过是个连山药都切不好的废人。可这话从云峥嘴里说出来，他却只觉得心口一暖，眼眶微微发热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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他知道云峥不是在嘲笑他。这话里藏着的，是兄弟间才懂的旧事，是少年时的意气风发，是此刻不动声色的心疼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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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那时候不是年轻气盛么。”云澈低头，把切好的山药块放进清水里泡着，声音带着点自嘲，“哪想到……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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后面的话他没说出口，云峥也没追问。灶间里只有柴火燃烧的噼啪声，和粥汤翻滚的咕嘟声，安静却不尴尬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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