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一卷 第2章 废人伊始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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意识在无边的黑暗中沉浮，时而如被烈焰灼烧，时而如坠万载冰窟。灵骨剥离处的剧痛，一次次将他从昏厥的边缘拉回，提醒着他那深入骨髓的屈辱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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不知过了多久，一股浓烈的、混合着霉味的刺鼻气息，粗暴地钻入鼻腔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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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咳咳……”萧辰被呛得一阵剧烈咳嗽，牵动后背的伤口，撕裂的痛楚让他瞬间清醒了几分，眼皮沉重如铅，他艰难地掀开一条缝隙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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昏暗中，首先映入眼帘的，是低矮、布满蛛网的屋顶椽子。身下铺着的，是散发着腐朽气息的枯草。空气里弥漫着挥之不去的阴冷潮湿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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这是一间低矮的破败石屋，唯一的“门”只是一块勉强遮挡的草帘。角落里堆着破损的农具和杂物，上面覆盖着厚厚的灰尘。这里，就是萧家最低等杂役的栖身之所——比牲口棚好不了多少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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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醒了？”一道粗嘎沙哑的声音在旁边响起，带着浓浓疲惫和不耐烦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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萧辰转动僵硬的脖子，看到一个头发花白的老者，正坐在缺了腿的木凳上，借着门口透进来的微弱天光，修补破草鞋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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他脸上沟壑纵横，眼神浑浊，一身粗布麻衣洗得发白，正是负责看管这片杂役区的老管事，萧福。据说年轻时也是萧家旁系，因伤致残，被发配至此，一待就是几十年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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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福伯……”萧辰的声音嘶哑，他想撑起身子，后背传来的剧痛和全身的无力感却让他重重跌回草铺，激起一阵灰尘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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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别乱动！”萧福头也没抬，语气冷淡，“后背的窟窿刚糊上药，再挣开，就等着烂掉吧。算你小子命大，流那么多血，居然挺过来了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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他放下草鞋，拿起旁边一个豁了口的粗陶碗，里面盛着漂浮几片烂菜叶的糊状物，随意地放在萧辰旁边的地上，“喏，吃的。死不了就自己爬起来吃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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