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37章 龙不抬头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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火苗，在倒灌的阴风中，如同一只被掐住脖子的飞蛾，挣扎了两下，化作一缕青烟，消散了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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死寂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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比过去十年任何一个夜晚都要彻底的死寂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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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……不吃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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鬼七喉咙里挤出的两个字，像是干裂的泥块，砸在地上，碎了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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他脸上刚刚燃起的血色，瞬间褪得比窑灰还白。整个人，仿佛被抽走了最后一根骨头，瘫软下去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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十年了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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结果，还是一样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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它就是不吃！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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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完了……全完了……”瘸腿李的声音发颤，他不是怕鬼，他是怕这彻骨的绝望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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这窑要是点不着，别说烧那捧土，他们连进红旗厂的机会都没了！他下意识地后退一步，离那个吞噬了所有希望的黑洞远点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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庄若薇没有动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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她站在窑口，夜风吹乱了她的头发，也吹白了她的脸。那张总是波澜不惊的脸上，第一次出现了一丝裂痕。她的指尖，几不可察地收紧了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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她不是神。她也会失算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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但，只是一瞬间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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下一秒，她眼中的那丝动摇就被寒冰封存。她猛地转头，目光不再看那死寂的窑口，而是像两把淬了冰的刀，直直钉在瘫倒在地的鬼七身上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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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它不是不吃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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她的声音，比窑口的阴风更冷，更硬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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