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25章 胎底为墓,刻痕为碑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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他顿了顿，吐出一口浓烟。“红墙里头的人，嫌这些破烂碍眼。运出来的时候，跟拉煤渣一个价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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他用脚尖踢了踢旁边一块青花瓷片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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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运出来，就堆在这儿。等着烂，等着碎，等着被所有人忘干净。谁能想到，这垃圾堆里埋着一个朝代的魂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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庄若薇吃完了窝头，拍掉手上的渣子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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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魂？”她终于开口，嗓音像被砂纸磨过，“我看是催命符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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瘸腿李喉咙里挤出两声干笑，像破风箱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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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丫头，富贵是拿命换的。越是要命的东西，才越值钱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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他站起来，把烟头扔在地上，用脚底狠狠碾灭。火星瞬间熄灭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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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我守着这堆破烂，守了六年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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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我这条腿，就是当年跟王大军抢这堆东西，被他带人打断的。那狗日的，想把这些挖去给他家铺地基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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庄若薇筛选的动作，停了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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她骤然回头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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夜太黑，看不清瘸腿李的脸。但那股子从骨头里渗出来的，不要命的狠劲儿，却像冰锥一样扎人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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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你慢慢找。”瘸腿李丢下这句话，转身，一瘸一拐地走进了更深的黑暗里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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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找到的，都藏好了。别让第二个人看见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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庄若薇看着他消失的方向，久久未动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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六年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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一条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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