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19章 文武火,故人炉

晌，他用尽全身力气，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字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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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跟我来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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澡堂的锅炉底下，藏着一个不起眼的铁环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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钱四示意老张拉开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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铁环之下，是一条仅容一人通过的、通往地下的阴暗阶梯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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一股干燥而炽热的土腥气，扑面而来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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瘸腿李护着庄若薇，走在前面。钱四在老张的搀扶下，跟在最后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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阶梯不长，尽头豁然开朗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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这里没有锅炉房的潮湿与阴冷，只有一个半人高的、用特殊土砖砌成的圆形土窑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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窑身不大，却极为精致，窑壁上布满了反复煅烧后留下的、如同龟甲般的细密裂纹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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这，就是钱四耗费了半生心血的私窑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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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点火。”钱四的声音，已经没有了之前的阴狠，只剩下一种死灰般的平静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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老张手忙脚乱地从一旁抱来几捆晒得干透的木材，不是寻常的柴火，而是质地坚硬的荔枝木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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瘸腿李的眼神一凝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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荔枝木，火硬而耐烧，火势温而不烈，是烧制瓷器时才用的上等燃料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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他看了一眼庄若薇，这个女人的判断，竟然分毫不差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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庄若薇没有看任何人，她小心翼翼地捧着那尊马槽炉，将它稳稳地安放在了窑的中央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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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火，要文武火。”她对还在发愣的老张说，“先用文火温养，再用武火烧透，最后再转文火收功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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