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11章 阎王帖和投名状

他伸出油污的手，拎起桌上的煤油灯，凑到庄若薇脸前。光线晃动，他的目光不带任何温度，在审视一件货，检查着上面的每一道纹路，每一个缺口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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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胆子不小。”他突然出声，笑音干得刺啦作响，“今天那出戏，唱得还行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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他话头一转，声音冷了下去：“你真觉得，次次都能靠那本小红书过关？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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一股寒气顺着庄若薇的脚底板，瞬间窜遍全身。她嗓子发干：“你到底要做什么？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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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做什么？”瘸腿李把煤油灯墩回桌上，光影切割，他的脸一半亮，一半黑。“做我们该做的事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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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佛像，该出手了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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他声音很轻，却让庄若薇的心脏猛地一停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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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买家联系好了。”瘸腿李慢条斯理，眼睛却死死盯着她，不放过她脸上肌肉的任何一丝抽动。“一个钟头后，东郊废纺织厂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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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你三，我七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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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去不去？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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这不是商量。是通知。柜门上的十字划痕，就是一张请帖，不去不行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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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好。”庄若薇只说了一个字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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一个小时后。废弃纺织厂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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月光从房顶的破洞照下来，在落满灰尘的水泥地上形成几道惨白的光柱，无数的尘埃在光柱里上下翻飞。空气里全是朽木和机油的霉味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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瘸腿李从一道阴影里冒出来，手里多了个死沉的布包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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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人快到了。”他把布包塞给庄若薇，“记住，进去后，闭嘴，看，学。你是货主，东西你拿着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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