小两口实在脱不开身,孩子若肯,便叫他随车一道来洛阳,衣食起居皆已打点,无甚挂碍。
姜锐一听,当天下午就开始上蹿下跳,满村里与人道别,一张小脸笑得跟染了蜜似的。
倒是姜义,早像心里有了数,没吭声,只埋头将一筐筐灵果灵药往马车上搬。
药香扑鼻,浓得发腻,那赶车的大汉打了个响喷嚏,拉车的马也鼻翼扑腾,差点原地打了个响鼻撒欢。
李家虽是医药世家,可真要论起这些个灵药宝贝,哪还赶得上如今的姜家。
姜义将药材细细分了两份。
一份,是捎给儿子儿媳的,里头混着些给姜锐这小子练拳打底的补气灵物。
另一份,却特意叮嘱了。
等姜亮哪日得空,避开耳目,送去那荒山头上。
是给那只多年未露面的黑鸡的。
当年若不是它作那一桩机缘,哪有姜亮今日的脚步。
姜义当初便说过,屋前屋后收成,有它一份。
如今它虽成了妖,规矩上不好再牵扯太深,可情分总该少不了。
天色微亮,雾气未散,山脚间氤氲笼着,远远还能听见槐树下蝉声初鸣。
姜锐背了个小包袱,哧溜一下跳下台阶,跟家里人一一道别。
倒也不见红眼圈,没多少离愁。
就那双眼睛,亮晶晶的,里头藏着跃跃欲试的一腔火气。
他脚下生风,麻利蹿上马车,在一堆灵果药材中寻了块软和地儿,盘腿一坐。
临行前还朝院子里挥了挥手,笑得牙花子都露出来。
车轮吱吱呀呀转了起来,碾着两界村的石板路,一路晃晃悠悠,载着满车香气与少年心火,没入雾起山深的尽头去了。
二孙儿这一走,姜家便清净了些日子。
不过两个来月光景。
这日午后,暑气正盛,阳光热辣辣地烙在地面上,连村道上的青石板都像要冒烟。
正是热得连蝉都闭嘴的时辰,远远却晃出一道身影来。
步子不急,脚下稳当,一晃一晃地踏在热浪里。
竟是那多年未归的姜锋。
这小子自去鹤鸣山修丹,转眼也有些年头。
如今再见,早抽条般窜高了几寸,眉眼间少了稚气,模模糊糊有点青年的轮廓了。
只是那身半新不旧的道袍上沾满尘土,额角汗珠直滚,一看就是趁着隙口,风尘仆仆赶回来的。<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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