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二百九十六章：第二杀,关河梦断(十五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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洛弦歌醒了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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姬染月奔入室内，与他四目相对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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那种违和感与怪异感愈发强烈了起来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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他的意识介于模糊与清醒之间，眼眸半张半阖，虚弱而涣散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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直到看清她……的面容，目光才有了零星的火光，可能风一吹，那火光就会烬灭殆尽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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姬染月紧蹙着眉，压抑着内心不受控制般，浮现的郁躁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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有时候，如果人自己都不想活了，就算天王老子来了，也无能为力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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这种状态，她曾经，最熟悉不过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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她花了无数年岁月，才独自走了出来，走到了现在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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但洛弦歌，能走出来么？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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姬染月不知道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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但她知道，她救不了他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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救赎这个词，放在旁人对自己上，是被给予，是依赖、攀附，是寻求着旁人情绪价值的支撑，一旦抽离，就极易崩塌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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而放在自己对自己上，是主动，是创造，是荆棘遍布的曲径中，杀出的一条血路，痛苦加倍，但亦坚韧不拔。自我情绪价值的肯定，就如树木扎根地底数百尺，方可成参天之壑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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可洛弦歌不明白这个理儿，或者更应该说，他已被驯化成笼中鸟雀，再不能振翅翱翔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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那个驯化了他的人，就是那昏迷时，仍不忘踮念着的，陛下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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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你是不是感到很困惑，为什么你会来到这里……”她走至床榻旁，施施然坐下，眸底，是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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