见一个小厮穿过院墙的月洞门,往里院而去。李漠叫住他问道:“纪梁,你手上拿的什么?”
那小厮在亭外站住,回道:“典史老爷差人送了名刺帖子来,正要递到太爷屋里去。”
“帖子呢?”李漠问。
小厮把一个信笺交给他,他瞄了一眼就揣到袖子里,道:“爷爷正午睡呢,别扰了他老人家。你去跟来人说,过几日我们再到衙署拜候。”
小厮可能习惯了李漠代老爷子处理事务,也没意见,应了一声就退下了。
李漠整了整衣袖,笑道:“这县里新来的典史,是山东青州人,远来不易。”
李淑“嗤”一声笑道:“要是让爷爷知道了,别管是哪来的……”
她没说下去,我猜后半句不是一棍子打出去,就是碰一鼻子灰。倒是好奇老爷子如何入的旗,便向李淑兄妹问了,李淑答:“曾爷爷是在旗的。”就这样?摸不着头脑。
我又向李浩问道:“典史是什么?”
他轻声回答:“是县令佐弍官,专掌狱囚警逻。”
李漠听我们交谈,补充道:“典史一职品秩虽未入流,却也是官身,可以升转。县令之下有县丞、主簿、典史,典史排第四,故百姓们也称‘四老典’或‘四爷’。”
刚喝的一口茶呛进了气管里,李淑拍着我的背道:“涵姐姐,不要紧吧?”
“咳咳,没事,咳咳。”喉咙里的茶水几乎倒灌进鼻子,憋得我满脸通红。李浩又是担心又是奇怪地看着我,大概从没见我如此失态吧。
人就是太敏感太容易联想,不过是一个相同的字眼罢了,我却像着了魔似的,一空下来就出神,偏偏空的时间这样多!
京城六月初六,各家要抖晾衣服,寺院要晾晒经书,女孩在此日洗发,据说可以不腻不垢。红月儿帮我洗完了头,还没等干呢,他就差人来催了。銮仪卫驯象所也于此日浴象,难得他得空,陪着我去看热闹。护城河边人山人海,我们只在马车里撩起帘子往外张望。看着河里喷水的象,他抚着我半湿的发笑道:“你跟它一个日子洗浴呢。”……然后,所有这些都以那句“以后,不要让我再看到你”结束。的确是不会再见了,不见对谁都好吧……
“丫头!”
我猛地回神,看见老爷子被老仆刘叔搀着,站在不远处对我说话。
“你在这干什么呢?”老爷子问。
干什么?明显我也不知道,于是只好答:“大概是发呆,爷爷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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