身体因为恐惧和疼痛而颤抖着,眼泪无声地滑落,却不敢再发出半点声音。
七叔公还不解气,喘着粗气,继续骂道:“保住季家命的,是达摩面壁盏,是季家祖宗留下的宝贝,不是她季岁岁。流放路上大家也是相互照应活过来的,哼!三百多口子人,到这就剩一百多口。她还有脸说,她爹,我亲侄子,都死在了路上,她有什么能耐?她就是个扫把星,克父克母克死全家,要不是她,季家怎么会落到这步田地!”
他越说越激动,仿佛要将心中积压多年的怨气都发泄出来。
“对,七叔公说得对,”季耀祖立刻跳出来帮腔,“就她这点能耐,还想一直当家主?真是给她脸了,要不是七叔公抬举她,她算个什么东西,一个克死爹娘的扫把星,就该……”
“够了。”七叔公打断季耀祖,深吸一口气,平复了一下激动的情绪。
他重新坐回炕上,浑浊的眼睛扫过屋内噤若寒蝉的族人,“都给我听着,别以为军城出了个什么‘立女户’,就异想天开,翻了天了。”
“自古男人就是天,女人就是地。天在上,地在下。这是规矩,是天道,谁也掀不了天去。”
“没了男人,没了宗族,你们这些妇人,出去就是个死。不是饿死,就是被人糟践死。”
“那沈桃桃再厉害,再能蹦跶,不也是扒着谢云景过活?离了谢云景,她算个屁。”
他顿了顿,声音带着一种恶毒的诅咒:“什么女户,什么当家,都是骗你们卖命的鬼话,都是镜花水月,到头来全是一场空。”
七叔公说完粗重的喘息着。
族人们低着头,脸上表情各异,有麻木,有畏惧,还有一丝动摇。
七婶婆捂着脸,蜷缩在冰冷的角落,眼泪无声地流淌。她听着七叔公那洗脑般的说辞,心头涌上一股愤怒。
她不敢抬头反驳,只能在心里无声地呐喊:“天?男人就是天?这糟老头子,瞧不起女人,你现在睡的这火炕,还是人家沈桃桃带着人给盘起来的呢。没有这火炕,你这‘天’,早就冻死在流放地了。还有什么脸在这里骂女人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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