缸子哐当砸地上。
带血的手往前一杵,没碰她,却狠狠砸在她身后铁架子上。
震得锈渣子簌簌往下掉。
把她整个人卡在我和铁架子中间。
“厂子!归徐莹管!”
“你!”
“给老子当工人!”
“管钱!管人!管那帮小兔崽子拉屎放屁!”
“老子!”
“就他妈管一样!”
“谁敢伸爪子!老子就剁了谁的爪子!护着这块地!护着你们!”
我眼珠子瞪得溜圆,吼得唾沫星子喷她脸上。
梁莎莎被我死死卡在铁架子和身前,鼻尖离我下巴就一拳。
她脸上那层万年冰壳子裂了条缝。
眼睫毛猛抖了两下,那从来都雪白的耳朵尖,腾地一下冒了血色!
她没躲,反而梗着脖子,迎着我喷火的眼,嘴角一撇。
“陈超,你链锤抡多了震坏脑子了?做你娘的春秋大梦!”
“想睡老娘?”
“先看看你自个儿,能不能活过明天再说吧!”
她腰一拧,泥鳅似的从我胳膊底下钻出去,快得带风。
抄起台子上那本破账册,头也不回,高跟鞋哒,哒,哒踩着水泥地,一头扎进仓库深处的黑窟窿里,没影了。
“活过明天”
活过明天?
操!
我低头瞅着自个儿手心那道翻开的血口子,又瞄了眼梁莎莎消失的那片黑咕隆咚。
胸口那把邪火轰地烧得更旺了。
还他妈掺了点说不清,道不明的痒痒劲儿。
突然!
“轰隆!”
厂子大门方向炸出一声巨响,铁皮撕裂的尖啸!
“超哥!门!门被撞豁了!”对讲机里老鲁嗓子都嚎劈了。
操!来了!
我抄起脚边那柄血呼啦的链锤就往外冲。
窜到主车间门口,正瞅见一辆黑越野车跟疯牛似的,硬生生撞塌了半边焊死的小铁门。
卷着烟尘冲进来!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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