天又黑透了。
主车间后头的大仓库,堆满了盖着破帆布的旧机器,像个铁坟场。
就角落一盏快咽气的灯泡,还半死不活地亮着。
梁莎莎抱着胳膊,背靠着冰凉的铁架子。
她面前摊着那本刚从徐莹那拿回来的账本。
血和脑浆子糊了大半,又被她擦巴干净了。
旁边,撂着徐莹那把剁了人头擦干净的长刀。
“挑。”梁莎莎声儿冷得掉冰碴,眼珠子盯着我。
“道儿,就两条。”
她伸出俩手指头,在昏灯泡底下晃了晃。
“a。”她指头一点账本。
“这玩意儿,加上我捏着赵卫国祸害小丫头那点烂事儿,我找人盘一盘。”
“给你洗白了,挂个厂长的虚名儿。”
“厂子归你,前头的烂账一笔勾。”
“往后吃官粮,没人找你茬。”
她指头挪到第二根:“b。”
“痛快点儿,我找人把这破账本,还有小兰那日记,全他妈捅到天上去!报纸!电视!网上!让姓赵的臭大街!让他背后那帮龟孙一块儿陪葬!可后果”
她撩眼皮看我:“你懂。”
“厂子保不住,你进去啃窝头,要么滚去山沟当野狗啃屎!”
她说完就杵那儿,抱着胳膊死盯着我。
仓库里静得吓人,就头顶那破灯泡滋啦滋啦响。
我瞅着她那张冷得能刮下霜的脸。
洗白?
当官?操!
老子是那戴官帽的料?蹲号子?跑路?
那跟着老子玩命的这帮兄弟喝西北风?
二狗子咋办?
我咧嘴一乐。
往前逼了一步,贴得贼近,影子把她整个罩住。
“洗白?当官?”
“老子他妈稀罕这玩意儿?”
我猛地一伸手,抄起旁边工具台上工人喝水的破搪瓷缸子。
五指死命一攥!
“咔嚓!”
缸子硬生生给我捏瘪了,豁口碴子跟刀片似的,呲啦割开我手心。
血混着缸子底那点凉茶水滴滴答答往下掉,砸在灰扑扑的水泥地上,洇出一个个黑红点子。
梁莎莎眉毛都没动一根,就瞅着我那冒血的手。
“老子选第三条道儿!”我把那捏成铁疙瘩的破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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