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四十五章困境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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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垫底”二字砸在青石板上，溅起无数细小的水花。有人吹口哨，有人起哄：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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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老奶奶开菜园，赔钱了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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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为啥？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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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菜死了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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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哈哈哈哈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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雨忽然大了。豆大的雨点砸在脸上，生疼。胡万生仰起头，灰白的天幕像一块裂开的龟甲，缝里渗出暗红的云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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他想起村口那棵老槐树，槐花落时，全村人拿着竹帚一起扫；谁家孩子跌进沟里，总有七八只手同时伸过去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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可中都城没有槐花，只有铜锣、枷锁、冷笑，以及一句——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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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不是你撞的，你为什么要扶？”雨声淹没了一切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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胡万生转身，漫无目的地走。湿透的草绳勒得颈后生疼，令牌一下一下拍在髋骨，像一口不肯停的小棺材钉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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再抬头时，已到了丹师盟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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雨幕下的丹师盟比平日更冷清，檐角铁马被风撞得叮当作响，像一串失魂的骨铃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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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考虑的如何，只要嫁给我孙子，我就出手炼丹，治好你父亲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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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不劳烦长老了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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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你以为我不知道，那小子把那日成丹给了你，你想以此凑齐炼丹材料，让那小子炼丹，想什么呢？雪魄花，除我鹿族，世间再无第二家能培育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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雨声如刀，劈在丹师盟的檐瓦上，溅起碎银般的冷光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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灵溪站在廊下，湿透的猫耳紧贴头皮，尾巴僵直地垂在身后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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