笼罩在未知氤氲中的大陆海岸线轮廓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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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司令,‘龙骧’号报告,右舷进水已基本控制,尚需加固。”、“‘鹰眼’号轮机舱报告,主炮塔扬弹机震裂一处齿轮,修复需两小时。”副官的声音在身后响起,清晰而稳定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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邓世昌微微颔首,沉厚的嗓音通过电声号筒送出,在遍体鳞伤的钢铁舰体之间碰撞、回响: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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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胜利,非泊舟之港!乃征途之始!今日甲板每一寸凹痕,炮闩每一次迟滞,皆为明晨航程之锚,未来征伐之针!风帆已烬——尔等听这海风呼啸,当牢记此声,此为吾族自由之号角!无休!无阻!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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声音如铁锚击水,沉入每个倾听者的心海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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在“磐石”号布满跳弹与灼痕的船舷边,一名脸庞被硝烟熏得乌黑的年轻水兵,正用沾满机油和黑灰的布团,一遍遍用力擦拭着一门双联203毫米巨炮冰冷的滑轨。他的手指因战斗而应激性地微微颤抖着,却在每一次摩擦中,在钢铁传递给皮肤的坚定回应里,渐渐平复、沉稳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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舰体深处,传来连绵不绝的、低沉而有力的钢铁脉动: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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咚、锵……咚、锵……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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那是清膛杆将巨大弹壳从炽热的炮膛中粗暴抽出、哐当一声推入收集槽的撞击;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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那是扬弹链条啮合着,将下一枚沉重的黄铜炮弹,由底舱弹药库经层层管道和升降机,稳定提升至待击位置的金属咬合;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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那是轮机舱深处,巨大的蒸汽活塞永无休止地上下往复,推动着螺旋桨轴在油污中低吼旋转……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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这声音,沉重、坚韧、轰鸣。它由舰体最核心之处发出,自下而上,由内而外,在这片刚刚经历毁灭与新生、蒸腾着腥咸与焦糊气息的洋面上,翻滚、凝聚、扩散。它如同命运沉重的跫音,一步一个脚印,无可争议地踏碎朽木腐朽的叹息,踏向那片无可阻挡的未来航线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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