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五十六章 薪火之痕

“这是……”孩子看着那个不认识的字，困惑又茫然地抬头看楚槐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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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你的名。”楚槐伸出一根微黄的手指，点在木箱盖上那个刻痕深处。指腹粗糙的纹路磨过凹槽里的锈色颜料，有种沉稳的质感。“烨涛。”楚槐说出后面那个字时，微微用了点力，似乎要把这名字凿进什么看不见的地方，“烨字是炽火，火光熊熊之意。涛字取这门外那条河水的意思，有容，也有奔波辗转之命数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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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烨……涛？”孩子无声地咀嚼着这陌生的音节组合。他觉得这名字又硬、又沉，还有点烫舌头的火星味，远不如“狗儿”、“烂脚三”那样随便和……安全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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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以后，别人再喊你小畜生、杂种狗，”楚槐的声音很平静，却像石头丢进深潭，“你就把这箱子捧出来给人看，说，‘我叫烨涛’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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孩子——烨涛，紧紧抱着那个刻着“烨”字的小木箱，指关节因为用力而发白。赵老七婆娘抹着眼睛过来，把一包东西塞到他怀里：“拿着，新做的鞋垫儿！塞你那大鞋壳子里头去！路上饿了自己偷偷吃！别省着！”那是一个刚洗干净的旧粗布裹着几个还温乎的麦饼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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云昭和月汐把最后一点东西搬上车。月汐蹲下身，从怀里摸出一个磨平的桑树皮小薄片，上面刻了几个歪歪扭扭、但笔画清晰的字。她指着那个字：“这个是你名字里的‘烨’。”又指着另一个笔画更多的，“这个是‘涛’。”她把树皮片塞到烨涛手里：“以后照着这个样练字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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牛车启动，吱呀作响。烨涛站在原地，抱着小木箱和树皮片、麦饼包，看着渐渐离开客栈门口的牛车。车上的行囊堆得挺高，楚槐矮墩墩的身影坐在最前面，像一块埋进包袱堆里的石头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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一步……两步……牛车转过街角那棵歪脖子老槐树，车身彻底看不见了，只有车尾堆叠的包裹和老黄牛的屁股还在视野里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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阳光刺进烨涛的眼睛，酸胀得厉害。他怀里的东西越来越沉，脚下的布鞋空荡，新鞋垫塞在里面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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