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坐。”文相把令牌推过来,青铜的质地沉甸甸的,正面刻着“什长”二字,背面是朵简化的莲花,和之前的兵符纹样呼应。“张都尉生前说过,能把弟兄们活着带回来的,才配当领头的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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朱天林的手指摩挲着令牌的纹路,冰凉的金属传来文相的灵力余温。他知道这枚令牌意味着什么——从今天起,他不再是单打独斗的刀弓手,要管着一队弟兄的生死,要记着每个人的饭量、伤势和家乡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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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文相,我……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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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我知道你想说什么。”文相打断他,用布擦了擦令牌上的铜锈,“你担心自己没经验,怕带不好弟兄——但张都尉说过,最好的领路人身后,总有愿意跟着的脚印。”老大人指着帐外的旗帜,“那面旗是山民连夜做的,他们说要跟着有血性的队伍走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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朱天林望向帐外,阳光正落在那面红麻布旗上,炭笔写的“宋”字被照得发亮。他突然想起被元军烧毁的海丰城,想起张都尉用断枪挑起的残旗,想起石坑里老兵攥着长矛的手——原来旗帜从来不是用绸缎做的,是用跟着走的人心里的火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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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什长管十个人。”文相从案几上拿起份名册,上面用墨笔写着十个名字,第一个就是朱天林,后面跟着弓箭手、老兵(虽然还在养伤,却被特意列了进去),还有七个在救援中表现突出的弟兄,“你可以自己挑个副手,再选些趁手的武器——库房里有从元军那缴的刀矛,够你们用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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朱天林的目光落在名册上,手指在“弓箭手”的名字上顿了顿。这孩子虽然年纪小,却比谁都警醒,青狼幼崽只肯跟着他,夜里放哨时连老鼠跑过都能察觉。更重要的是,他的箭术在实战里练得越来越准,昨天还射中了三只山鸡,足够给伤兵加菜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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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我选弓箭手当副手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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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好。”文相没意外,从怀里摸出个皮囊,倒出十枚青铜箭头——是从元军什长的箭囊里搜的,边缘磨得锋利,“让他把木箭都换上铁簇,以后放哨能射得更远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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