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81章 纸页有声,锋从磨处出

印件边缘敲了两下，指节粗粝，像久经风霜的老树根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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忽然，他笑了，眼角皱纹舒展，笑声低沉却不带温度：“年轻人爱讲成绩，我倒想听听难处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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肖锋喉结动了动，喉间干涩，仿佛吞下了一把沙砾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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三个月前周梅托人带话“省城里有熟人”时，他在镇政府厕所听见这句话，瓷砖墙冷冰冰贴着后背，水龙头滴答作响；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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昨天苏绾说“周副省长最近常约老部下喝茶”时，他在试点方案里画了三个问号，笔尖几乎戳破纸背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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此刻阳光正漫过副组长身后的书法轴，“清风”二字被照得发亮，墨色仿佛流动起来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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他突然想起母亲调解邻里纠纷时说的：“要顺着气口说话，才能掀得动房梁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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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难在信息不对称。”他盯着副组长杯里浮沉的茶叶，叶片舒展如舟，随水波轻轻打旋，“基层干部摸情况靠腿，群众查账靠眼，可数据在纸堆里，线索在酒桌下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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他指了指复印件上的“第三方审计”字样，指尖微颤，“青云镇找了省财大的学生做数据比对，他们用excel拉个公式，比我们翻三个月凭证还准——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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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停。”副组长突然放下茶盏，玉镯磕出清响，像一声惊雷劈开雾障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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肖锋的心跳漏了半拍，掌心渗出薄汗，黏在公文包皮面上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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却见老人从抽屉里拿出份文件推过来，封皮印着《全省基层监督试点方案（征求意见稿）》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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纸张微黄，边角略有磨损，显然已被多人传阅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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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你说的‘群众+数据+第三方’，和省纪委今年的思路不谋而合。”老人指节敲了敲文件第二页，声音低沉却有力，“但没人能把镇里的土办法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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