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44章 晨光里的风暴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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镇干部们陆续围过去，赵国栋第一个上前，伸出去的手在半空顿了顿——苏绾正垂眼看腕表，指尖无意识地敲着腕骨，那串檀木珠随着节奏轻轻滚动，昨夜在会议室留下的那道浅痕仿佛还在纸上蜿蜒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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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苏处一路辛苦。”赵国栋赔着笑，声音里带着一股刻意打磨过的圆滑，“咱们镇条件简陋，招待不周的地方还望海涵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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苏绾抬眼，目光扫过他熨得过分平整的西装，像是在审视一件过于精致的工艺品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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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赵常委客气了。”她声音清泠，像敲在瓷碗上的银匙，余音未散，“这次调研最大的收获，是看到了基层干部该有的样子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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人群里起了些细碎的响动，像是风吹过树叶的窸窣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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肖锋看见农技站站长推眼镜的手顿住，民政办老王的烟在指缝里烧出半寸灰，灰烬落下的声音轻得几乎听不见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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赵国栋的嘴角抽了抽，喉结上下滚动，像是要说话，又被苏绾的目光压了回去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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苏绾转身，朝肖锋走来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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晨雾还没散尽，她的影子在青石板上拉得很长，像根细细的线，把两个人的距离一点一点收短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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肖锋听见自己心跳声撞在肋骨上，像擂鼓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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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你的建议书我已经转交给省发改委主要领导。”苏绾停在他面前半米处，风掀起她的刘海，露出光洁的额头，带着晨露的凉意拂过他的脸颊，“有机会的话，我们合作一次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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她从西装内袋抽出一张名片，米白色底纹，烫金的“苏绾省发展和改革委员会政策研究室”几个字在晨光里泛着暖光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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背面用钢笔写着一行小字：“如有新想法，可随时联系。”字迹清瘦，带着锋棱，像她的人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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