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41章 晨光里的听证之声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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刘大爷的手背上爬满老年斑，摸到椅子扶手时缩了缩：“这地儿，咱以前可只敢趴窗户看。”他说话时，肖锋闻到了老人身上淡淡的樟脑味，那是老棉衣里残留的气息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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十一点整，大礼堂的挂钟敲响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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钟声清脆，回荡在礼堂高高的穹顶下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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肖锋站在台前，能听见自己吞咽的声音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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他按下遥控器，幕布上出现南岭村的画面：听证前的土坯房歪歪扭扭，墙上写着“还我耕地”的红漆大字；听证后的新房白墙青瓦，张奶奶坐在院门口，手里捏着存折，笑出满脸褶子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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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这是三个月前，隔壁镇南岭村的听证现场。”肖锋的声音比他预想的还稳，“他们的补偿款从每亩三万二提到了四万五，流程全写在《听证指南》里。”他举起那本蓝封皮的小册子，“今天，西沟村的补偿方案，由你们定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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台下响起窸窸窣窣的翻页声，纸张摩擦的声音像风吹过麦田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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老赵突然站起来，手里的本子哗啦掉在地上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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他弯腰去捡，肖锋也蹲下去，两人的手在地上碰了个正着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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老人的手像块老树皮，糙得硌人：“小肖，我……我能说说吗？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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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您说。”肖锋把本子递还给他，退后两步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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老赵清了清嗓子，声音抖得像秋风里的树叶：“我儿子十年前去城里打工，去年回来跟我说，‘爹，咱村的地卖便宜了’。我不信，带着人去镇政府闹，被保安推搡着摔了一跤——”他撩起裤腿，膝盖上有块暗红的疤，“可今天，我坐这儿说话，没人推我，没人骂我。”他抹了把眼睛，“这比多要五千块钱，强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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礼堂里静得能听见钟表走动的滴答声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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