序章上：雨夜的方向盘

交通事故。韩成功果断拐进辅路，顺着老旧的居民区穿行。“这路绕是绕点，但能快十分钟。“他解释道，“以前开出租时跑熟的，就跟你们做项目似的，总得备着几套方案。“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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女孩看着窗外掠过的斑驳墙皮，忽然笑了：“师傅您这人挺有意思，不像别的司机，要么一路沉默，要么就瞎侃。“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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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瞎侃也得看时候。“韩成功打了个哈欠，眼角沁出点泪，“你们年轻人打拼不容易，安安静静赶路挺好。“他这话不是客套，方向盘上的皮质都磨出了包浆，五年网约车开下来，什么样的乘客没见过？赶时间的白领，拌嘴的小情侣，醉酒的生意人，每扇摇下的车窗里，都是一整个鲜活的人生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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车子在高铁站出发层停下时，距离发车还有十七分钟。女孩麻利地扫码付款，拉着行李箱要走，又回头从包里掏出袋巧克力：“师傅，谢了，这个您拿着垫垫。“没等韩成功推辞，她已经跑进了雨幕里，高跟鞋踩在积水里发出清脆的声响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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韩成功捏着那袋还带着余温的巧克力，忽然觉得这黏腻的雨夜也没那么难熬。他把巧克力塞进中控储物盒，里面还躺着半盒薄荷糖——那是上礼拜拉一位低血糖老太太时，老人家硬塞给他的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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刚驶出高铁站，手机就响了，是小区物业王经理。“韩哥，赶紧回来一趟呗，三楼老李和租户吵翻天了，就等你这'老娘舅'来评理呢。“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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韩成功揉了揉眉心。他住的小区是九十年代的老房子，没有电梯，邻里之间低头不见抬头见，家长里短的纠纷总爱找他调解。不为别的，就因为他说话公道，又懂点变通，去年楼下张婶和对门争停车位，差点动了手，还是他提议“单号张婶用，双号对门用“，才算平息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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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知道了，这就回。“他应着，调转车头往回开。雨势小了些，路灯透过湿漉漉的树叶，在地上投下晃动的光斑。路过小区门口的便利店，他让老板拿了两罐冰镇啤酒——老李爱这口，待会儿调解完，哥俩正好喝两盅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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三楼楼道里果然吵得厉害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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