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十五章东厂太监魏忠贤（三）

宣纸。他想起父亲临终前，床头那盏油灯燃到最后，灯芯爆出的火星落在《论语》的“士不可以不弘毅“上。“李某请回吧。“他声音有些发哑，“萧某虽不才，还知何为是非。“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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李嵩脸上的笑僵住了：“萧兄可知，昨夜客栈老板的尸首，已经挂在东厂牌坊上了？“他凑近两步，压低声音，“魏公公说，您那点风骨，在诏狱的铁刷子面前，撑不过三个时辰。“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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破庙的香炉里积着厚厚的香灰，萧琰突然抓起一把朝李嵩撒去。趁着对方捂脸的瞬间，他拽起阿福撞开后墙。墙外是片菜地，刚浇过的泥土沾了满裤腿。身后传来李嵩的怒骂声，萧琰回头时，看见菜畦里的茄子被踩得稀烂，紫色的汁液在晨光里像一滩滩凝固的血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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他们躲在城郊的砖窑里，窑工们用烧红的砖坯围成圈，挡住了外面的风雨。阿福发着高烧，嘴里胡话不断，总在喊“娘，我再也不敢骂九千岁了“。萧琰把自己的棉袍裹在他身上，看着窑顶的破洞漏下的星光，想起勤政殿的金砖地——那里的每一块砖都浸过多少冤魂的血泪？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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夜半时分，砖窑外传来窸窸窣窣的声响。萧琰抄起身边的铁钳，却看见个穿粗布衣的老汉举着灯笼进来，灯笼上绣着朵半开的莲花。“杨大人让我来的。“老汉从怀里掏出个油纸包，里面是六个热馒头和封密信，“东厂的人已经封了所有城门，只有走永定河的水路能出城。“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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信上是杨涟苍劲的字迹：“留得青山在，不愁没柴烧。江南士子皆盼君归，以待天时。“萧琰捏着信纸的手微微颤抖，他想起那些在贡院相识的举子，有几个因为不肯依附阉党，已经被削去功名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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天亮时，老汉划着艘渔船在砖窑后的芦苇荡里等他们。阿福被裹在渔网里，萧琰则扮成渔夫。船桨拨开晨雾时，他看见京城的城墙在远处若隐若现，城楼上飘扬的龙旗被风吹得猎猎作响。芦苇叶划过船帮，发出沙沙的声响，像无数人在低声叹息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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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萧公子看，那是东厂的快船！“老汉突然压低声音。三艘乌篷船正从上游驶来，船头插着的黑旗上，绣着只睁着血眼的蝙蝠。萧琰将阿福推进船舱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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