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3章：断刃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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七八个流寇，如同被抽掉了全身骨头，争先恐后地扔掉手中武器，双手抱头，死死跪伏在血污碎石之上，身体抖如筛糠。有人甚至磕起了头，额头撞击碎石发出闷响，语无伦次地哭嚎：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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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爷爷饶命！饶命啊！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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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小的们瞎了眼！再也不敢了！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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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都是疤脸逼的！求爷爷开恩啊！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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林越依旧拄着断刀，立于豁口，如同镇狱的石碑。身后，王石头、赵瘸子等人缓缓直起身，手中的武器依旧紧握，但眼神中的恐惧已被一种新生的、混杂着血腥气的、近乎盲目的东西取代——那是亲手扼杀强大威胁后滋生的勇气，和对眼前这道背影无条件的信服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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他们看着林越。这个昨夜从尸山血海中爬出的少年，今晨隔离瘟疫的冷酷“郎中”，刚刚用半截断刀，带着他们这群乌合之众，悍然斩断了扑向咽喉的恶狼之首！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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断刃滴血，狼尸横陈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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跪伏一地、瑟瑟发抖的流寇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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残破门楼豁口处，唯有那道挺立的身影，如同废墟中拔地而起的孤峰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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残阳如血，给这血腥的修罗场镀上一层凄艳的金边。废墟之上，一种以铁与血铸就的、不容置疑的秩序，正从那断刃之下，悄然蔓延开来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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林越冰冷的目光扫过跪地的流寇，没有丝毫温度。他转向赵瘸子，声音沙哑却稳定：“赵叔，带人把他们捆了！分开看押！搜身！敢有异动…”他掂了掂手中染血的断刃，未尽之言比任何威胁都有效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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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得令！”赵瘸子独眼凶光一闪，招呼王石头和柱子二牛上前。幸存者们也仿佛找到了主心骨，几个胆大的妇人甚至找来破布条充当绳索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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倒计时依旧在脑海深处流淌：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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