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3章：断刃

喘息声在死寂中格外清晰，他们看着地上那具魁梧却死状凄厉的尸体，眼神从疯狂迅速褪为茫然和难以置信。门外，挤在豁口处、目睹了全过程的七八个流寇，脸上的贪婪凶残瞬间冻结，化为无边的、深入骨髓的惊骇！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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他们眼中如同凶神般不可战胜的头儿…竟然…就这么被这群“待宰的羔羊”…碎剐了？！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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林越站在弥漫着血腥与烟尘的豁口处，手中握着那半截滴血的断刃。粘稠温热的血顺着刀柄流下，浸透了他的虎口，滴落尘埃。浓烈到令人作呕的血腥味冲入鼻腔。他强行压下胃部的翻腾，缓缓抬起头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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他的脸上溅满了斑驳的血点，额发被汗水血水黏在皮肤上，眼神却如同暴风雪后的荒原，冰冷、死寂，没有一丝波澜，只有一种刚刚从尸山血海中趟过的、令人灵魂颤栗的平静。他缓缓抬起手中的断刀，刀尖上一滴粘稠的血珠滚落，指向门外那群呆若木鸡、面无人色的流寇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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声音不高，却像淬了冰的刀刃，斩断了空气：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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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头狼已死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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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想陪葬的，上前一步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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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想活命的——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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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弃械！抱头！跪地！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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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跪地”二字如同惊堂木拍下！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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看着豁口处那血污满身、持断刃如修罗的少年，看着地上头领那惨绝人寰的死状，再感受着门内那些刚刚撕碎了猛虎的“羔羊”投射来的、冰冷刺骨的目光…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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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哐当！”一个流寇手中的柴刀脱手落地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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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噗通！”有人双腿一软，直接瘫跪下去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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如同瘟疫传染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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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噗通！”“噗通！”“哐当！噗通！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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