入城仪式之后, 汉军于单于庭歇息数日,为伊稚斜单于举办了一次新的册封仪式,霍侍中代替皇帝宣扬天命, 敕封伊稚斜氏为大漠的首领,天汉的藩属, 领受朝廷的符玺, 永远镇守草原的边疆——这是先前双方秘密协议中达成的条款, 意在以这个册封的手续确立明确的上下尊卑关系, 从此声张大汉统治草原的合法性;当霍侍中为单于加冕之时, 大汉天子的无上权威也就从天而降,沉甸甸落在每一个叛逆者心头了。
——当然,以上效果纯属幻想。大汉初来乍到, 第一次玩布狗天下这种游戏,可能还不太熟悉流程;穆祺这种读史书读多了的用屁股都能猜出后面的进展。区区一点庄严仪式怎么可能压制住普天下无边无际的野心狂徒?草原大胜的威慑力最多持续几十年, 等到卫霍逝世孝武皇帝御龙升天, 元气恢复的匈奴肯定又要蠢蠢欲动;到时候又会是连绵不绝的进犯、反击、吉列豆蒸、馋哭蒸鸭,直到新一代的单于毕恭毕敬, 再次匍匐在汉使面前听封——往复循环, 不过如此。
实际上, 哪怕是在受封仪式之上,大汉威严最盛的时候, 穆祺就已经看出不对来了。在为单于加冕金冠之后, 匈奴方面派了十几个神棍巫女在台下歌舞诵念, 向上天虔诚祝祷;这些草原本土的歌谣用的都是口口相传的方言,呕哑难解、晦涩莫名, 听得台上的汉军贵人一头雾水,只能冗长的仪式后悄悄打瞌睡, 根本没搞明白这一套繁复仪式的真正用意。直到第二天匈奴贵人要祭告上天,穆祺才施施然从座位上站起,询问昨日的舞蹈到底是想表达什么。
负责对接的单于亲信,新任的右谷蠡王愣了一愣,本能回话:
“当然是在向天地日月祈福。”
“是吗?”穆姓方士从包中摸出一个发着亮的金属小方盒,仔细看了一眼:“那怎么仪式中会有大量萨满教里沟通亡魂的法术?”
右谷蠡王瞠目结舌,背后不禁冒出了细密冷汗。国之大事唯祀与戎,而匈奴的迷信风气,尚远在大汉之上;排除掉孝武皇帝买方士保健品的丢人事迹之后,大汉朝廷的祭祀更多只是凝聚人心的工具,而在匈奴高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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